從江南回來的事

“那就隨小侯爺處置吧！”我神色淡淡道，身子安坐在塌上，半點也沒有任憑處置的意思。

崔野站在那，打也不是，罵也不是。氣的脖子裏的青筋暴出。

倆人同時保持沈默，維持著詭異的和平。

小花園中，兩人小布點站在地上。

展朝立在那，呼哧呼哧的。

“花花。”展轍肉拳裏攥著幾朵花，因為太用力花瓣都壓掉了些。“娘，花，花花。”

展朝自那日娘回來流淚後，心裏也不是滋味。他是娘第一個孩子，他在與娘相處不多的記憶中記得娘對他也很好。娘說過他喜歡自己，他也喜歡娘。他很聰明，他知道娘因為弟弟跟她不親，心裏難過。

他跟弟弟說娘可好了。展轍還小，根本不理解什麽是娘，哥哥說，他就跟著他喊“娘，娘。”

展朝問：“給娘送花好不好？給娘送花。”

“送花。”

“對，給娘送花，哥哥帶你去給娘送花好不好？”

“ 花，娘，送花。”

展朝偷偷把展轍抱去小花園摘花，又趕在展轍沒把花糟蹋完前跑去娘的臥房。

展轍會走，但走的不是很穩當。況且他身子弱，年齡又小，展朝就一路半抱半拖的把人帶到臥房。

“花花，送娘，漂漂。”展轍在展朝懷裏，也不閑勒的難受。攥花的小手在空中一揮一揮的。

展朝艱難的“負重前行”。不忘在大喘氣中回答弟弟的話。“對。送花。給娘，送花。”

到了臥房，踏過洞門，他就把展轍放下來了。“哥哥牽著你去送花好不好？”

“嗯嗯，牽，送娘，花花。”

一路走過去，娘說的什麽他沒聽清，但爹說的聽見了。不但他聽見了，展轍也聽見了。

“蘇怡凝！”他知道這是娘的名字。

展轍的腳步和哥哥一塊停下。“書怡….”他學舌。

展朝捂住他的嘴。

展轍一只手扒不開他，一臉疑惑的扭頭看他。

“噓-”

他很聽哥哥的話，把頭扭過來，哥哥捂他耳朵他也沒有說話。

“怎麽了，我人不是在這？叫這麽大聲，比嗓子呢？誰不會嚷了！”不就是江湖上認了個有“一點”勢力的義兄。這一頓數落。憑什麽皇室不能有個江湖朋友了，我又不造反。再說人家有老婆，夫妻和睦，吃醋也犯不上，誰知道他又那根弦搭錯了。這樣下去，等他知道百匯是我的，不又要跳腳。

爹娘經常吵，奶嬤嬤說這是夫妻相處的正常方式，他沒有可對照的樣本，見爹娘平時情誼不變，就姑且當它是對的吧。

他自覺不能在這久待，拉著弟弟就要走。

“花，送娘花，哥哥，花。”展轍不樂意了，來給娘送花的，人還沒見，怎麽走了呢。

展朝沒空管展轍搖在眼前的“花”了，半哄著把人拉出去。“嗯嗯，送花，改天再送花。”

回去把一眾下人急壞了，展朝展轍統一口徑，去小花園玩了。各找各家主子，又是一陣忙活。

展朝覺得爹娘一定不想要他們聽見他們吵。展轍覺得哥哥說的對，沒把花送到娘手上，不能說去給娘送花了。

再後來我逗倆孩子玩時，小展轍說漏嘴了。雖然被展朝打諢跳過去了，但我還是從小十這聽到了完整版。歡樂，感動，難為情交織在一起，心裏滿滿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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